北京地下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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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北京是不能不提地下室的。
  
  在这个布满风沙的北方都市里,地下室早已成为它独特的文化之一,到北京不说起地下室,犹如你到了三里屯不说酒吧一样奇怪。
  
  地下室以它独有的冬暖夏凉房租便宜的优势抢占了北京出租房的很大一部分市场,对于它这种独特的魅力,我很是欣赏。
  
  北京地下室的房间一般都是供不应求的,在三环内的地下室更是人们的至爱,当然,我所说的人们是很大一部分放入京不久或者工作卑微的工作群,北京白领以上的人几乎每天都开着私家车或者地铁里上下班进入他们的两室一厅。
  
  北京是个文化素质相当高的城市,相对来说她也是美女出没最为频繁的城市之一,对于男人我持保留意见。
  
  我比较出北京黑不溜秋的地下通道的那些流浪歌手,他们每天安安静静的守着那片暗无天日的空间,在这个喧嚣的城市下面留下这最后的宁静,用歌声感动着都市间的有钱人。
  
  如果以地平线为界,地上的是空气,地下的是水,那么我就是地下水里的鱼类,我想我是鱼。
  
  喜欢自由的三文鱼。
  
  地下室是与世隔绝的地方,因为中国移动到这都变的不灵;地下室又是鸟兽出没的地方,相对来讲,在地下室里的人类素质偏底,当然也不乏个性之人;地下室是无法邂逅美丽女人的地方,因为这毕竟是黑暗地带,再美的女人也是无法发出光环的;地下室是一群穷音乐人灵感的发源地,很多优秀歌手都曾在北京的地下室呆过吧;地下室是情感最为沉重的地方,也许只因为里面空气的潮湿度;地下室是一个故事,更是老北京新的传说,地下室是充满传奇的。
  
  传说地下室下面是一片汪洋大海,大海里面生长着一条不老鱼,不老鱼唯一的伙伴是一把漂浮在水面的破吉他,他们俩就一起在海洋般浩瀚的地下室里日复一日重复的漂浮游动,有时候,传说的是真实,有时候,传说的只有乏味的无聊,有时候,传说是虚无。
  
  2006年国庆刚过,我来的北京。当时住在朝阳门附近一个小区的地下室,六七个平方,公用的卫生间没有浴室。
  
  那个地下室是个二层,也就是地下室的地下室。
  
  很快就到了冬天,我每天起床完全不知道当天的天气,不知道上面是不是刮大风下大雪,关了灯就是夜晚,暖气虽然时有时无好在地下一点不冷。
  
  那时候手机也没这么智能,电脑也上不了网,我每天下班后就疯狂的看书。在地下室,时间好像都用不完,更像是与世隔绝,仿佛一切不存在,连我自己都是不真实的。
  
  地下室的人口流动非常大,我几乎没有记住一个人的样子。
  
  住在地下室的那些日子里,电子产品跟我绝缘,我几乎一天就能看一本30万字的小说。从地下室出来,小区里有两家小饭馆,炒饼是我的最爱,必须就着大蒜,别的同价食物吃不饱。
  
  出了小区往西走,是个公园。公园里有长椅,有片假山,我星期天通常在这个公园一呆就是半天,我不想周末的两天完全在夜晚中度过。
  
  刚到北京那个月,我住在地下室,只给房东100块钱押金,说好月底发了薪水再缴房租。无奈本月的薪水我在次月的中旬才能拿到,虽然房东也未催促,我这人脸皮薄实在很难为情。
  
  为了见不到房东,也为了让房东见不到我,我是煞费苦心。
  
  每天天还没亮,我的闹铃一响我就赶紧出门,不到半夜12点我是不会回来的。蹑手蹑脚跟做贼似的。
  
  等拿到薪水,我下班后大模大样回去,主动找到房东说我出差刚回。
  
  后来我每月多花50块钱在房东那里租了个电视,当时郭德纲刚红,还在北京电视台上节目,我每个星期都在北京文艺台看《今夜故事秀》,我想可能我喜欢郭德纲,就是打那时候奠定的基础。
  
  有一次,我发烧了,烧了两天两夜没去上班。当时有个很好的同事哥们,可能不放心我跑到地下室敲我的门,他把我送到了医院。
  
  到第二个月,我就搬家和这个同事合租去了,我们租在一个回族小区里,离单位特别的远,每天也是早起晚归,但好处是不用缴水电费。
  
  其实我搬离地下室的理由非常简单,我怕我万一死在那里没人发现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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